十年一剑未曾试 再生贾岛在人间
韩愈最有名的故事还是他与贾岛之间的“推敲”。虽然这个故事几乎人尽皆知,但它的完整版比大家所知的要更加丰富精彩。
终南捷径
长安,深秋的一天,一位衣着寒酸的和尚骑着毛驴缓缓地走在朱雀大街上。只见阵阵秋风吹下落叶片片,正是到了诗人们悲秋职业病发作的季节。和尚心头一动,随口吟出一句“落叶满长安”。他十分得意,但这明显只是个下半句,还得配个上半句才行。和尚就开始摸着光头冥思苦想,却怎么也想不出对仗的佳句。毕竟不是所有的和尚都像一休一样,只要认真思索就能得出答案。他一边骑驴往前走,一边嘴里念念有词。大街对面正好走来一队高官的仪仗,鸣锣开道肃静回避,和尚想诗想得入神居然没有听见,一直冲到仪仗队里,引发一片混乱。此时和尚的灵感突然来了,大叫一声“秋风生渭水”。
轿内坐的高官是京兆尹(相当于今天的首都市长)刘栖楚,听见外面嘈杂喧闹,伸出头来一看,自己的仪仗队已然大乱,不禁怒道:“哪来的秃驴如此大胆?”和尚赶紧道歉:“回大人的话,贫僧贾岛,正在苦吟作诗,无意间冲撞了大人,万望恕罪!”贾岛以为自报家门之后,对方一定会以礼相待,不想刘大人一声暴喝:“贾岛?就是那个骗吃骗喝的假和尚?竟敢如此无礼,给我抓起来!”如狼似虎的兵丁们立刻一拥而上,秋风扫落叶般将贾岛一顿暴打,然后头朝下扔进拘留所里。
想当年陈子昂和宋之问有位共同的好朋友叫卢藏用,考中进士后一直没当上满意的高官,就跑到长安附近的终南山“隐居”起来。当皇帝巡视洛阳时,他又跟到洛阳附近的嵩山去“隐居”,在江湖上赢得了“随驾隐士”的大名,这家伙也不以为耻。苦心人天不负,车马劳顿的卢藏用最后终于引起了天子的注意,被请出来做了高官。从此,这种求官的方法就被称为“终南捷径”。贾岛当时已经在京城待了三十年,每次考进士都不中,把家产统统败光了,囊中羞涩一贫如洗。他本该学卢藏用走这条终南捷径,但因为生活窘迫,连到终南山的来回路费都凑不出,只好跑到长安城边的青龙寺隐居起来做和尚。不过大家都知道他出家不是出于信仰佛教而是由于生活所迫,这一点父母官刘栖楚也很清楚。
贾岛在拘留所里被关了一夜,自然吃了不少苦头,却在那一联的基础上吟成了一首五律《忆江上吴处士》:
闽国扬帆去,蟾蜍亏复圆。
秋风生渭水,落叶满长安。
此处聚会夕,当时雷雨寒。
兰桡殊未返,消息海云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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